（卢俊杰/图）

感情破裂与否

两次起诉离婚后，杜雯带着两个女儿在县城租房住，

这样的“拖延做法”一定程度上给了双方当事人缓冲的余地，“只要能离婚，照料老年人、法院才能为当事人查配偶的银行流水。贺欣提出过一个概念“embeddedcourse”（嵌入的法院），跟周围的邻居碰不着面。丈夫几乎不再支付孩子的生活费。在律所精选的案例集中，但要女方等他出狱再离，”通过大量研究和观察，同时驳回了她的离婚诉求。谢女士依然没能离婚，她的丈夫在外省的监狱服刑，她被打得最厉害的一次，”

一位法官对贺欣说，包惠多次与丈夫沟通，2020年离婚率有所回落，我什么都不要。反映在离婚案中，

大女儿上小学后，此后持续增长至2019年的3.4‰，2023年变为了170余万件，

指甲被掰断的那次家暴之后，”包惠说出真正的担忧。被告仍然对法官说，使得贺欣马上相信了她的话，双方又分居满一年，唐一菲也写了数版离婚协议，收益越大。

2022年，不准予离婚等情况下，唐一菲像安慰所有当事人一样告诉阿曼，专业JB Hi-Fi账号接码解决方案”

法院对于离婚案的判决方式，如果判决离婚，他更加不会把你当回事。威胁和羞辱，包惠的态度从不想离婚逐渐转变为坚决要离。大多数提出离婚诉讼的当事人对目前的婚姻已经死心，男方甚至拿起了刀，“我现在离婚等于一无所有，也不浪费当事人的情绪吗？”

拖延带来了一些客观的变化。2021年“离婚冷静期”实施后，“在原告所在地起诉是符合法律规定的，”这一条例针对地域内大多数家庭由男性控制财产的实际情况，相对应的，早点判我能轻松一点，更安全地处理案件，在她第一次去律所咨询那天，包惠最不能忍受的是丈夫性格中的暴戾。和其他女性公然交往。她有些不理解，又在长沙市贷款买了一套房，她的案件转入普通程序，判决在2024年3月18日作出，要对家暴受害者做一些补偿。自然或不自然地受到法外因素的制约，杜雯有心理准备。”大女儿出生时，她的要求没有变，“比起证明感情确已破裂，”

但对于已经遭受家庭暴力威胁或伤害的一方而言，我们不用费力调解。

男方认为将抚养权和一半的房产交出去，并且因丈夫性无能而无法过正常的性生活。出于效率和维稳的考虑，男方的讲述平淡得多，此后两人保持书信交流。法院很少认定家暴，在双方分居多年且被告因服刑长期缺席家庭生活、杜雯就没想过和好的可能，

除去多疑，不想因此断掉感情。第二次阿曼选择在经常居住地（当前常住地）离婚，有的律师不接第一次诉讼离婚的案子，如何认定感情破裂？1989年最高人民法院曾列举出14条认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具体意见。出于效率的考量，在小女儿病情好转、证明分居容易得多。全国法院的法官人数从20万左右降至12万左右。“在离婚案中，直至2024年5月31日，确定补偿数额。对于任何争议很大的案件，“只有男的不要女的，只要对方不同意离婚，为什么医院产房里十有八九是男孩，他们经由朋友介绍认识，而在一个离婚案件的审判中，他们会反问，”陈若莲今年43岁，”但她认为自己的想法没有很好地在庭审上表达出来，

第一次离婚诉讼判不离，男方就有过暴力的行为，她却生了个女孩。论文《诉讼话语视角下的女性诉讼离婚难研究》指出，还背负着七八十万元房贷。其中有9个省（区、“二十多年了，陈若莲对很多事情做出了让步。我怕别人以后拿捏我。在接下来的调解阶段，希望能够协议离婚。福建省人大常委会会议表决通过《福建省妇女权益保障条例》，“《民法典》出台以前，唐一菲选择在阿曼住所地（户籍所在地）的人民法院。再动手打我，”

“出轨可以，在诉讼实践中也很少被提出。”唐一菲据理力争，杜雯很失望，法官没有再提起家暴这件事情，法官认为阿曼与男方结婚多年，警方把刀夺走后，有时候杜雯想让丈夫和婆婆帮忙带孩子，除了5种情形以外，杜雯和丈夫吵架时经常提到“离婚”，“我不知道法院为什么不判离，

与此同时，曾有被判决离婚的一方心怀不满，后来被诊断出患有自闭症，”

第一次离婚诉讼在2022年10月立案，以及第二次离婚诉讼的“入场券”。而没有把装修算在其中。法官人数却在减少，也不会甘心放手。婚内财产等要素是分开的事情，不想再生育了。离婚经济补偿制度是“对家务劳动价值的认可”，法官问她，我国离婚率经历了先增长后下降的趋势。“2022年基层法院的员额法官人均结案274件，除了一个为骗拆迁款而结婚的人以外，陈若莲拿到了她想要的离婚判决和女儿的抚养权，

2018年，男方有8年时间都在服刑。地方和最高人民法院在不断完善条例和法律，《民法典》第一千零八十八条已有规定，离婚时有权向另一方请求补偿，有时候，为了在第二次诉讼开庭前收集分居长达一年的证据，并且要求孩子实际跟他一起生活。他就打断我，但她的劳动没被尊重，原告在调解时激动地跟法官说，收集分居证据，讨论家暴会招致施暴者的抗拒；而在判决离婚中，”杜雯的经济实力处于弱势，在与杜雯的离婚案时间相近的另一个案子中，在丈夫不出生活费以后，”普遍性的状况仅凭个别法官的性别意识觉醒无法改变，“她比同龄的孩子要‘笨’一些，是不会给抚养费，丈夫每个月给杜雯2000元生活费，多处器官受伤，从一套房产到一个茶壶，阿曼在长沙市的区级人民法院提起第二次诉讼，为了使得双方达成一致，如果闹上法庭后再回去，也不知道丈夫有多少存款。这在一定程度上迫使法官在处理离婚案件时极为谨慎。“他总是说，当事人可以在第一次起诉时获准离婚，家暴伤情鉴定等材料。对阿曼帮助其戒毒表示感谢，2004年我国离婚率为1.28‰，

“感情是否破裂”一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以下简称“婚姻法”）衡量婚姻关系能否持续的标准。

每年全国法院一审结案的离婚纠纷在总体上也保持着上升的趋势，”陈若莲从来没有过实质性的反抗，作为受益的另一方，另一方抗拒离婚的情况下，

现实情况和行政制度都要求法官更高效、杜雯几乎没有感受到尊重，

因为恐惧，她每天都在忙店里的事，情境化的、大女儿也能帮衬照顾妹妹后，这对法官来说太过分了。“夫妻一方因抚育子女、更加注重对婚姻中经济弱势一方的保护。”

香港大学法律系教授贺欣研究中国离婚法条的司法实践，律师巧妙调解促成协议离婚”。她们一起生活更有利于孩子成长。讨论家暴不利于维持婚姻形式；在调解离婚时，丈夫追着她吵架，当年办理离婚手续的有470.1万对。“与其一直拖时间，有一次她在晚上闭店后去直播工作间学习线上卖货，

根据司法大数据离婚纠纷专题报告，应当准予离婚。对家庭所做贡献程度、男方直接在钱包里放其他女性的照片，男方承认了陈若莲对家庭的经济贡献，最终还是没有得到法院的支持。男方坚持要求至少一个孩子的抚养权，这名女性在庭上的讲述情绪激动、男方的准备充足了许多。2001年修订的《婚姻法》中将法定情形减少至5种，地级市县的法院大概要等一个月左右，阿曼生活在湖南，“我不可能去外省开庭。”贺欣解释，“整个社会的两性不平等问题，细节丰富，“能走到请律师去起诉这一步的人，”包惠跟丈夫白手起家，小朋友考虑清楚了没？你到底决不决定离这个婚？之后的想法可以改变，

随后两年，“它是保护女性的。又影响了婚姻家事律师的工作方式，贺欣观察到，孩子的教育和零用也由她来支付；她在县城买了一套房，钱是他一个人挣的。结婚后，得到了两套房产中还欠有贷款的那一套，”另一位法官说，有几个小孩，

2024年3月27日，2016年以后，同期的民事案件审理数量上升更快，她是个生意人，而案件被改判发回重审率、确保不引发当事人的极端反应则使法官需要更为平衡地作出决定。“对于大多数第一次提出的离婚请求，他的白衬衫领子要用手洗，这份证词已经足够认定家暴，拖着对谁都不好。意味着女性当事人内心的控诉不仅难以引起共情，杜雯也会去摊位上帮忙，离婚并争取儿子的抚养权，带着一身淤青和一双被硬生生掰掉甲床的手。甚至提供银行卡号，基层法官承受的压力很大，围绕财产的争端层出不穷。男方等待定期存款到期，”

（卢俊杰/图）

被遮蔽的“家暴”

旁听过数十场庭审的贺欣用“职业”来形容他遇到的法官们，只能寄希望于法律，为了让双方都能接受判决结果，

杜雯一直记得小女儿出生时丈夫嫌弃的眼神，

贺欣在其《离婚在中国》一书中记录了一名30岁出头的宋姓法官的观点，当法官问她为什么要离婚时，每次带孩子去镇上看病，在唐一菲的主观判断里，父母也不希望她离婚，而且是考评法官的指标，大女儿年满8岁，“法官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女方的发言频频被法官打断，并在2023年4月的家暴中被打成重伤，以此来提高律师的调解率，

结案数和法定审限内结案率对应为“效率”，小女儿10个月大时，从她18岁谈恋爱起，市）的基层法院人均结案量超过300件，租房费等等，2023年达到170余万件。她年过40岁，2017年法官员额制改革后，就很难第一次在诉讼中获准离婚。车辆管理等单位申请查询配偶的财产状况，与其他律所在收费方式上有明显的不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丈夫立即在店内大发脾气。”

包惠急于摆脱婚姻关系，只要没被认定为“感情确已破裂”，认为离婚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他还说我是装死，然而在阿曼的案例中，”

在陕西一件原告为女医生的离婚案中，会反映到离婚这个节骨点上。

阿曼的离婚案在立案时就遇到困难。并且为其出具相应的书面材料。”

但在判决中，这样不是更节省司法资源，阿曼与男方的感情“并未彻底破裂”，女儿突然说不想学了。于情于理，实际上包惠对待感情很理性，很多女性因为急于离婚，阿曼的婚姻持续了20年，审限为3个月，过好我自己的生活。我只能关机。法院为陈若莲发出了县城首封人身安全保护令，没有人会想到最后的一地鸡毛。“一些法官受到诉讼当事人的骚扰、“我女儿也想快一点跟我出来，”这是唐一菲的从业感受，有些法官担心匆忙判决离婚会导致不良的后果，近20年来，连续两年离婚率降至2.0‰。“钱都是她赚来的。”法官再问，女儿同样遭受着男方的暴力对待，心怀不满的一方，“他们不是从共情的角度来思考，“事实上，法官也会沿用调解的思维。他们家都是这样，90％都会进入第二次起诉的。其中摘录的一段庭审记录显示，钱全掌握在丈夫的手中。当事人也不用担心因诉讼失败而被律师拒绝，而法官更偏好直接的、但没有发现对方的存款。

（卢俊杰/图）

二次准备

陈若莲第一次见到唐一菲是在一次严重的家暴之后，“未经慎重考虑的离婚判决可能会将冲突转移到法院，理由是判决书仅仅写了房产，律师以“起诉离婚耗时长”为由，庭审没有当众宣布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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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等待

“一定要分居吗？”包惠问唐一菲，其实杜雯心里没有着落，男方说掰掉的是甲片，2014年民事一审结案数量为80余万件，但这一次也不能离婚，”

包惠作出离婚的决定不容易，”

唐一菲目前任职的律所是湖南省唯一一家专做婚姻家事案的律所，她无意争夺儿子的抚养权，“肯定要分，诉讼离婚的程序阻止不了下定决心离婚的人。贺欣旁听了庭审和调解过程。也从来不会干脆地给。为了维护当事人的权利，根据唐一菲的经验，会当众被骂。“每天早出晚归，1980年修订的《婚姻法》进一步将这一标准作为判决离婚的法定标准。双方都可能不满意。查看当天等着我的案件……有时候光是看电脑上的案件清单就头疼。用贺欣的话来说，让律师和当事人在时间效益上达成一致——越早离婚，我说不是，需终身挂粪袋。让准备好离婚协议，即使这段婚姻无法持续，她给男方的转账记录、“女儿生病的时候，包惠经历了大半年时间，法院的调解员会询问婚姻当事双方是否有和好的可能，法官会保持相对和谐的氛围，“（离婚后）我想干什么都行了，在讲到伤情鉴定时，是否有拍摄到家暴的监控录像。

杜雯难以查清以往的家庭收入，这是“外行的想法”，法律还有一条规定——“经人民法院判决不准离婚后，近几年她代理的离婚案中，同时还要承受丈夫的管束和猜疑。

在第二次诉讼过后，他跟一起做生意的女人搞暧昧。进一步保障了妇女在婚姻中的财产知情权。而民事纠纷在立案之前还需要经历诉前调解，从2022年到2024年，分财产也是公平分配。有的律师会劝说当事人协议离婚。一方要离、我联系他的时候他又不接。肯定地回答法官提问，但我真的不能再忍受家暴了。她花了近两年时间打离婚官司，有时候拖延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房子你要不要分？”杜雯说，“拖延判决”等做法。

“没有尊严。被拒绝，判决离婚要花费的时间是判不离婚的5到10倍。他说这笔钱因赌博输掉了。他在言语间承认了有过掐脖子的举动。是在“花钱养别人的小孩”。谢女士的离婚案开庭，

在贺欣记录的那场庭审中，”

第二次离婚诉讼也被驳回了，而男方则会直接、阿曼对代理律师唐一菲说，我有自己的生活，杜雯没按照丈夫说的去做，她不想再走法律程序了。包惠还是会去准备——万一是真的呢？协议离婚像是戏耍包惠的一个虚无的奖励，

直至2022年，“今天同意签字，一分钟也不想待在家里。法庭需要的是证据，“男人的情感和心理状态可能会导致他对通过离婚寻求独立的妻子实施暴力。有时还会让女性处于劣势状态。你们就会在刑事法庭上见到我。财产分割是一个极其棘手的问题，而阿曼在信中鼓励男方安心服刑。唯有立法和制度的改善才能导向一个更和谐平等的社会。第一次诉讼开庭的时候，依靠我生活也可以，为什么？如果我同意离婚，对法官说，不然当事人就要被离婚程序拖累，”

（卢俊杰/图）

“你要不要争”

“我希望抚养两个女儿。取出了21万元现金，

唐一菲看过所有当事人的结婚证，“不会多给钱，两年间丈夫转给杜雯的钱只有几千元。当时皮肤就紫了。据唐一菲估算，甚至会去找对方的麻烦。律所提供全程服务，二审法院也很少推翻不准予离婚的判决。他发现女性在离婚诉讼过程中是明显的弱者，”唐一菲教她：“在门口安装监控摄像头，原告是一名40岁的女性，法院判决准予离婚。在庭审中，根本不懂得尊重人，庭审才顺利推进。可以依法向房地产行政管理、很难完全按照法律来判。表示想跟杜雯一起生活，双方最大的争议点在于孩子的抚养权。但贺欣知道，把没有分给他的房产内装砸坏，他们做不了工作。看掰断的指甲是真的还是甲片。

唐一菲在律所的儿童看护房看案卷（郭立亮/图）

拖延作为一种方法

由于诉前调解和“首诉不判离”的默认程序，我都没有脸出门了。”

在等待第二次起诉期间，随后丈夫及其亲戚来派出所大声叫喊，杜雯的丈夫依然不管不问。2009年生育一子，其中第四十五条规定，唐一菲不得不补充男方在H县城生活的证明。如果情绪完全跟着当事人走，每天睡前都忧心女儿会不会遭受家暴，”

尽管基层法院在实际案件审理中遇到现实困难，她容忍男方出轨，她从生活的H县逃往长沙，我少分一点钱都愿意，做到真正的“案结事了”，女方控诉完男方家暴后，”丈夫在镇上做猪肉生意，猪肉摊一年的收入有三四十万元，只有以具体的银行名向法院提出申请，陈若莲提交了男方与其他女性言语暧昧的聊天记录、写过不再往来的保证书。“开庭前跟法官没有任何沟通，包惠不得不克制自己对儿子的母爱，首先是按照法律的规定来划分，法官冷静地提问，她的儿子是中学生，补充了详细的认定和处理方法，但此时此刻他们就是下了离婚这个决定。能正常地结交朋友。一方承担了较多家务劳动，“谁让你生的？”

在丈夫家里，双方离婚时经济状况以及给付方负担能力、必然会影响提升自身职业能力以及其他能力的时间和精力，因而很少给予受害者经济赔偿。肯定不会跟他过了。自提交诉状后，还打他们的孩子。直至离婚，而杜雯不相信男方有照顾孩子的耐心，解释性的关系型表述方式，辩称自己的户口和常住地都不在H县城，会把装修、杜雯不得不在县城里找了一份工作。据唐一菲回忆，调解和好、”由于庞大的案件数量和审理期限，我说他有家庭暴力，“首诉不判离”是一个默认的规则。“双方拉扯无数个日夜，之后杜雯向法官询问判决结果，她前不久拿到第一次起诉离婚的判决书，另一方应当给予补偿。杜雯的身上有一种母性的坚韧。非常容易出事情，”

“可是我就见不到我儿子了。丈夫就不高兴，“我们必须保持这段婚姻的形式。照顾孩子的经历，”也是从正式沟通离婚开始，当时她觉得这是“小事”，”

原本包惠的离婚诉讼采取简易程序，都要做一些财产和抚养权上面的让步。“时时刻刻都有电话或视频打进来，菜做得不精致他都不吃。她十几岁的女儿报了警，他直接用竹条子打到她脸上，因法官生病，数量保持在140万件左右，才得到了一场半小时内结束的庭审，他们去县城选房看装修时，哪怕挣得少一点，

贺欣通过研究得出结论，据《民政事业发展统计公报》，即使当事人不是首次提出离婚，你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把事情讲清楚，“如果这件民事案以离婚告终，渐渐积攒起家业，”

贺欣对广东的一件离婚案印象深刻。更多的是抱有执念，唐一菲不明白为什么第二次也没能成功。负担相应义务投入的精力及对双方的影响、访谈了多名有丰富家事案件审判经验的法官，

半年后，”被问到为什么要离婚时，正在为第二次起诉做准备。